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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时光这头,我依然不是你该等的人

发表于2016-09-29

我们相识那一城市年,我不过十二岁,上财经七年级。我们同班,你楼市在我后排,恰在我身后楼市,过分的安静。虽然还建筑过分的安静。虽然还是个不太谙世事的孩子,但是已经开始喜欢惆怅的歌、忧郁的诗和缠绵悱恻的故事,充满幻想,喜欢一个人坐在自己靠窗的位子上,静静地看天上变幻的云、空中飞翔的鸟,眼神迷离。我不爱说话,更不善交际,对班里的八卦一概不知、对同学也了解甚少,大多数只是混了个脸熟而已。但是几乎 的同学都是认识我的,在那个只以考试成绩论英雄的年头,我 时 年级第一的成绩使我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万绿丛中的一点红。但是,我的安静渐渐地被他们解释为清高,大家都对我敬而远之,也许曾经是可以但是后来是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我的存在。我知道于他们而言,我很可能就是那种可有可无的nobody,毕竟,有谁会去关注,小小一汪过于平静的水呢?
对,没有人关心我天天都在做什么,没有人试图 我,更没有人跟我做朋友,除了你。并且那个时候你对我是那么的殷勤和热情,以至于我在以后的岁月里回忆起 时代时,脑海中出现的全都是你的脸,挂着各种各样的表情的脸。
“爱穿浅粉色的衬衫和浅绿色的百褶裙,扎一条长长的马尾,皮肤很白,眼睛很亮,爱笑,并且笑起来脸上会显出浅浅的酒窝,很好看……像是一朵立在水中的亭亭的荷。”这是十六年后的今天,你我相见,在一个建筑略显斑驳的咖啡馆里,你对我说出的十六年前对我的印象。这一番话为我解释了,一个萦绕在脑海已久的疑惑:为什么无论我身在校园的何处,总会感觉到你追逐的目光,无处不在。
很多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出来。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里,你陪我做值日,“狼烟”四起时,我们用扫帚做武器彼此攻击,然后肆无忌惮 笑;一起出黑板报,你写板书我做插图;你被语文老师罚抄一篇文言文五十遍,我陪你一起,饿着肚子,埋着头,在教室里整整抄了一个下午;英语测试你求我传纸条给你,我拒绝了,我们冷战了一个星期,你最终向我道歉……
我们静静地看着彼此,试图去数清时光在我们脸上种下的秘密,可是不行,因为太多太多了。我们的脸早已被我们所经历的风霜打造出了另一种光泽。这些年,发生了太多,我们的眼睛早已不再明亮,心情也早已不再轻松。我们无可奈何地陌生了,只依稀从眉眼中窥见当年的影像。
我没有告诉你,几天前我还在梦里见到过你。
我们到我们在校园里追逐,跟原来一样。可是你没有在故意放慢速度让我追上你,反而一直跑一直跑,然后突然就不见了。我吓坏了,坐在吹柳树下哭起来,哭着哭着就睡着了。后来,恍惚中听到有人叫我,睁开眼睛看到是你。你依旧是 时候的样子,笑着说:“快醒醒呀快醒醒,不然要迟到了哦!”我恍惚中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,抽泣着告诉你我看到了今后十几年的生活。可是,你笑着骂了我傻冒,然后一脸笃定地告诉我,那时我在做梦,一切都是梦,我们从来也没有改变,时间也还在那里,停在那里,没有往前走。于是我就哭了,哭的很大声、很大声,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太难过还是太开心了。然后,我就真的醒了。
“时光太匆匆!”你说。这句话是那时你帮我摘抄的一篇文章里的,“时光太匆匆,还来不及回首往事,已是明日;聚散亦匆匆,还来不及尽诉情怀,人又天涯。”我告诉过你,我很喜欢。
我笑,说是的。十六年也不过是一晃眼的工夫罢了。那个时候的我们如何会想到十六年过的竟是如此快,快到我们还没有从对青春的憧憬里回过神来,就永远地失去了青春;如何能想到曾经要好的我们竟没有再见面,直到时光走过了十六年;也更加预想不到十六年后的我们,竟都是这般光景。
是啊,我们都还幸运地活着,享受着这都市酒店里觥筹交错的热闹,欣赏着这夜色中火树银花的绚烂,贪恋着尘缘里扑朔迷离的暧昧。可是,我们不快乐。我们深知自己生活得有多艰难、多累、多空虚,有时甚至还活得很违心。我们醉在 喧嚣的夜里,醒在杯盘狼藉、满目寥落的清晨,然后发现自己贫穷至极,没有了梦想,没有了灵魂,只剩下了一副空空的皮囊。
“你知道吗?”我笑着说,“那个时候的我,总是埋怨时间过得太慢,天天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些快些再快些,我想快快地长大,长到十八岁!因为人家都说那时花一样的年纪,是一个女孩子最最美丽的年华,我甚至为此积攒了一笔钱,想在十八岁的时候,买下街上服装店里最好看的裙子和凉鞋……后来却发现,十八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过去了,我没有来得及好好地装扮她……而且十八岁发生了什么?我发现我竟然一无所知,就好像我从来也没有过过十八岁!”
“时光太匆匆!”你刻意重复,眼带笑意
“对哦,这正是她的残忍所在!”
“只是命运多会开玩笑呵,”你说,“ 人都有了归宿,偏偏剩下了你,剩下了我。”突然目光如炬。
我诧异:“怎会知道我……一个人?”心里有隐隐的不安。毕竟相隔十六年,且这十六年,你我没有任何联系。果不其然,你说:“一直都有留意你,只是没敢打搅。”
我别开头去,不看你。
那届的中考成绩让 人都惊讶了一回。在班里 中后的你,竟然考出了可以上市重点高中的好成绩,并且后来也没成功地录取。而被 人看好的我,意外地,只考出了一个只能上三流 的成绩。父母虽然伤心却也表示了理解,并且支持了我做的复读的决定。
在班级的告别仪式上,你急急忙忙地找到我,塞给我一封信。
信里面,你说其实你一直都很喜欢我,为了有跟我读同一所高中的可能,在最后一个学期里每天学习到凌晨一点。你说你原本想跟我一起复读的,可是你的父母坚决不让。你说你相信我那么棒下次一定能考出好成绩,也一定能上你上的那所 。你还说你会一直一直等着我。
你的信让我不知所措,但是,心里对你的定位却是明确的。
所以,我拿出本来已经写好打算那天还给你的同学录,又重新写了一篇。
我说认识你真是一件开心的事。我说谢谢你这三年来带给我的快乐和感动。我说祝你的高中生活绚烂多姿,祝你在那儿认识比我更好的女孩。署名是“你永远的朋友”
你如今说一直都留意我,都有我的消息。这是不是说,你知道我在这十六年里,感情的 曲折 风云 伤痛?那么你应该会理解我的吧。
记得十六年前的一堂心理健康课上,新老师跟我们谈“爱情”这个话题,年轻的他慷慨地告诉我们,他愿意用尽一生去追求真挚的爱情。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班里鸦雀无声。可是,当我怯懦却勇敢地小声附和了一句“我也是!”时,班里登时炸开了锅,那笑声足以掀翻屋顶。你从后面扯了扯我的衣服,我看到你的拳头伸过来,大拇指直直地竖着。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心里的淡定和坦然,深沉地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,也从此记得你的赞许,记得从那一刻便从心底认同了你这个朋友。
我们不再说话,一同望向橱窗外的风景。这窗外,楼房鳞次栉比,街道狭窄拥挤,夜色刚要酝酿,霓虹就依次亮起。
梦想曾经无比辽阔,现实却如此逼仄!多少人败下阵来?多少人心灰意冷?多少人委曲求全?我叹息一声收回目光,心情如同手中冷了的咖啡。
这时我听到你说,“别再执着了,找个好人就嫁了吧,”悠悠地,“譬如我”这句话好耳熟,似乎是一首歌里唱的。我向你看过去,你的眼睛是那么暖、那么暖,暖的我好像伸出自己冰冷的手去摸一摸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有一种冲动,抱着你哭一哭,告诉你这些年我经历的 伤痛。那一瞬间,我想,我是需要一个人跟我相濡以沫的,哪怕我不爱他,只要他是个好人。是的,只要他对我好就够。
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,我记起我信仰的一位老师说过,爱情与相濡以沫是因果关系。
其实无论这句话是不是真谛,我都不会那样轻易地就向命运妥协,我忘不了那个十二岁的、明眸皓齿的小小女孩,她那一次开口的勇气让我感动地想要为之哭泣,让我在痛苦与寂寞难耐的生活面前也不忍背叛她的执着,不忍让她的追求因我而落空。
于是面对你真诚的眼睛,我沉吟良久还是选择了缄默。而我的意思,你依旧是懂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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